天使是无慈悲，无怜悯，无感情的监视者，她们是“不存在”的。——《时钟原典·第二十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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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悲剧’的元凶哦。”
似乎依芮娅对炎姬积累了相当多的怨念，炎姬被依芮娅死死地按在地上，右臂伤口的疼痛和仅剩一只手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依芮娅的施暴。
因为两人背对着我的关系，我稍稍往旁边挪了两步，以便看清究竟正在发生什么。
剑刃已经一点点逼近了炎姬的眼睛，不知道炎姬是因为刚刚依芮娅的话还没回过神来，还是纯粹的放弃了抵抗，面对或许即将降临的死亡，她的反应反而异常的平淡。
不……那个，真的是“平淡”吗？
“什么也不说吗……嘛，这种时候的无趣也是人类的一部分就是了。”
炎姬的无反应似乎让依芮娅也淡了些兴致，不过她并未就此停手。
……
我当然没有突然要阻止她的想法，再说我大概也阻止不了。
天使所想做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莫名其妙”的，无论她所说的轮回是否真的存在，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现在”我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对我而言，眼前的一切都是无关的。插手别人的恩怨不是我的作风，况且既然那个一直把和我之间的关系挂在嘴边的天使认为这样做是有利的，我也无从反驳吧。
……
说起来，星日竹炎姬这个名字，总觉得……
“妹妹”。
琢磨她的名字的途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词。不，虽说我没有“轮回”的记忆，但我自己的一生还是扎扎实实地度过至今的，我的人生里毫无疑问不可能突然出现一个所谓的“妹妹”角色，我是独生子女的事也没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轮回的记忆……吗？这么说在曾经的某一条世界线里，我确实是认识这个女孩的？
……
“呐，炎姬。”
在依芮娅下手之前，我朝着两人的方向喊了一声。
“罗兰，这一次我不会因为你而收手的。”依芮娅立即向我发出了警告，我和炎姬是有过什么令她感到愤怒的事情么……
等等这么想的话怎么感觉像是在往修罗场的方向展开了，这不对吧。
“啊没事，我不是想阻止你，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下。”
“……关于她的事情你不需要了解。”
“你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吧，让我这样抱有遗憾活着真的没关系吗？”
“……”
依芮娅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观察我的想法，不过看样子是默许了。
“炎姬，我只想最后向你确认一件事。”
为了声音能更好地传达过去，我从已经破烂不堪的地板与撕裂成多段的红毯上向两人靠近了几步。
“……”和之前一样，炎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但她应该听见了我的话，这就足够了。
“虽然是无端想起来的事……你是否曾经作为‘活祭的巫女’生活过？”
有反应了。
尽管不明显，但在向二人靠近的途中，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炎姬仅剩的左手因为这句话而抽搐了一下。
也就是说，果然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罗兰你明明想不起和我有关的记忆，却能想起这个女人的过去？”
倒是依芮娅的反应要更大一点，但这怎么看都是吃醋……唔哇，该不会真的曾经我在这两个人之间有个修罗场吧？
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啊……你想嘛，通常来说如果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反而会因为过于习惯她留在自己附近的状态，导致把多余的精力留给了其他人，对吧？就像人们相比于每天入口的米饭，总是会更多地在意那些新鲜的菜品，但实际上米饭才是每一顿饭无法离开的依托，所以我想应该是因为我和你已经亲近到不会产生多少新鲜感的缘故。”
“人类原来还存在着这样的机制吗？”
“当然！不如说这正是我和你的羁绊比任何人都要深的体现——”
诶。
不，等下，这是……什么。
虽说我有预想到向炎姬询问有关“活祭”的记忆会引起她的一些变化，但……这个，不对吧……
在向依芮娅辩解的途中，我忽然注意到，在依芮娅难以看见的方向上，有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正在迅速诞生。
是谁……
“是吗！这么说果然罗兰和我之间的关系是无法被超越的……啊，这样的话，我都有点不太想杀了这个人了。”
依芮娅看起来因为我刚才那一番话心情变好了不少，甚至抬手将剑刃从炎姬的眼前收了回去。
不不不不不，现在不是因为这种事情高兴的时候，看看背后啊，背后！
“话说回来这姑且也算是我第一次遇到尚未与神父相遇的炎姬，她原来是这么无趣的人吗？罗兰，你该不会是在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对她的每日三餐里下了奇怪的药品才让她变成后来那种别扭的性格吧？不过你好像也不是会有这种调教兴趣的人——”
“……”
“罗兰？”
“……背后。”
“嗯？”
“注意背后，依芮娅！”
那是……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简洁、概括性的评价，如果要给出一种定义的话，在依芮娅因兴奋而分神的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个东西”，或许，有一个词能给出最合适的答案——
“诶？”
在依芮娅回头的瞬间……不，她甚至没能来得及完全回过头来，就已经得到了“帮助”。
我本以为在这一天里已经看够了肉体支离破碎的场景，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我仿佛被从内到外的寒气所贯穿一般冰冷。
——或许，有一个词能给出最合适的答案——
让笑意还残留于面容之上的少女在转瞬间失去头颅的，是一个仿佛根本没有实体、与地下室所见到的那两位天差地别的、手持长柄镰刀的“黑色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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